第七章 特殊的葬礼
作品:《当我在异世界开启全面战争》
罗伊·阿什福德，一个彻底被现实折磨得精神萎靡的十七岁领主，从床上爬起来时，第一反应是他可能死了。
因为，他浑身疼得像是刚刚跟五十个骑士单挑了一场。
——当然，事实并非如此。他昨天唯一打过的仗是和黑泥镇的财政状况进行的心理战，并且输得惨不忍睹。
他揉了揉太阳穴，努力把自己拖下床，随便捞起一件外袍，走出房间。
门外，迪特里希已经站在那里了，一如既往地站得笔直，盔甲擦得锃亮，脸上带着一种“今天的日子一定会比昨天更糟糕”的职业倦怠感。
“殿下，关于木栅栏的建造……”
罗伊一边打着哈欠，一边点点头：“拆猪圈了吗？”
迪特里希沉默了一下，然后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微妙表情回答道：“……不是猪圈，殿下。”
罗伊眨了眨眼，困意瞬间消失了一半。
“不是猪圈？那你们到底拆了什么？”
罗伊很快得到了答案。
黑泥镇的镇民很听话，也很有效率。
但显然，他们在理解命令方面还需要一些训练。
城镇广场边，原本一片摇摇欲坠的废弃房屋，现在变成了一堆整整齐齐的木材，而几名木匠正满脸敬畏地盯着他们的领主，仿佛等待他降下某种神圣指示。
——他们拆的不是猪圈，而是一座废弃的房屋。
“……好吧。”罗伊环视着这堆堆得异常整齐的木材，最终决定先不去计较命令执行的问题，而是搞清楚到底是谁的房子被拆了。
“这是谁家的？”他问道，眼神扫过一旁的镇民。
一名年长的镇民，大概是个农夫，犹豫了一下，然后低声回答：“那是老莱瑟和他妻子的房子，大人。”
罗伊皱起眉头。
“老莱瑟？”
农夫点点头，眼神里带着一丝怀念和遗憾：“莱瑟爷爷，镇上最会劈柴的男人。去年冬天，他还在给自己家门前的木桩子添新伤口……但今年春天，他突然就去了。”
罗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。
“然后呢？”
农夫叹了口气，轻声说道：“然后，他的妻子，艾琳奶奶，也在几周后去世了。”
这句话落下，周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罗伊缓缓地呼出一口气，转头看向那堆木材。
——不是普通的废木料。
他走上前，蹲下来，仔细看着那些整整齐齐码放着的木柴。
每一根都被劈得无比平整，切口锐利干净，显然是被一把被精心维护过的斧头砍下的。
木材表面甚至没有多少虫蛀的痕迹——意味着它们并不是陈旧的存货，而是去年冬天，或者今年初才劈下的。
罗伊的手轻轻抚过这些木头，心里已经有了某种猜测。
“这些木头……是莱瑟爷爷砍的？”
农夫点点头：“是的，大人。他每天都劈柴，一直劈到太阳落山。我们都跟他说，别劈那么多了，他家里已经堆不下了，可是他总说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似乎有点哽咽，过了几秒才继续说道：
“他说——我比她大，我有力气，就多给她砍一点。”
罗伊的指尖微微一顿。
“我怕她烧完了，也怕她烧不完。”
罗伊沉默了很久。
在这个时代，死亡是常见的，特别是在黑泥镇这种破败的地方，疾病、饥荒、冬天的严寒都可能带走一个人。
但即便是习惯了生离死别的人，也不会轻易对这种事无动于衷。
尤其是当你站在一堆一个老人用尽全部余生为爱人准备的柴火面前。
……他并没有为了自己砍木头。
——他只是害怕自己的妻子，在没有他的冬天里，会觉得冷。
罗伊缓缓地闭上眼睛，然后睁开，看着那堆木柴。
这不是普通的木头。
这是一场沉默的承诺。
一场未能兑现的承诺。
他站起身，缓缓地问道：“他们有孩子吗？”
农夫摇了摇头：“没有，殿下。他们年轻时有个女儿，但小时候就病死了。后来他们就一直只有彼此。”
罗伊没有说话。
他只是看着那些柴火，心里思索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。
他知道，按照领主的角度来看——这批木材是“无主的资源”，是“城镇发展急需的物资”。
但从人的角度来看……
他不能。
“别动这些柴火。”他低声说道。
农夫和其他镇民抬起头，露出疑惑的表情。
“莱瑟爷爷劈的柴，艾琳奶奶没能用上。”罗伊看着那堆木头，语气平静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，“但她至少该有个像样的葬礼。”
他转头看向镇民：“把他们合葬在镇外的墓地里。”
“然后，把这些木柴带过去。”
“堆在墓前，让他们在来年的冬天里，也不会觉得冷。”
罗伊说完这句话后，四周的镇民都沉默了。
然后——
他们开始跪下。
“殿下……”农夫低声说道，眼里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，“您果然是神的选民。”
罗伊内心翻了个巨大的白眼。
怎么又来了？！
但这次，他没有打断他们的信仰。
他只是站在那里，看着那些柴火，轻轻叹了口气。
神或许不会亲自庇佑黑泥镇。
但这不重要。
因为，他在这里。
然后，他转过身，打算回去补个觉。
结果，迪特里希来了。
这个男人走路带风，盔甲上的骑士纹章在晨光下反射着微光，他那张本来就像是用“严肃”两个字刻出来的脸，现在更是充满了一种“殿下，我们可能要出大事了”的神色。
“殿下，前线哨兵发现了敌人。”
罗伊眨了眨眼睛。
“什么？豺狼人？”
迪特里希的表情微妙了一瞬，然后摇了摇头。
“不，殿下。狗头人。”
罗伊沉默了一秒钟，他根本没听见迪特里希说啥。
然后，他缓缓地扶住了额头。
罗伊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，自己刚到黑泥镇时，是如何用“豺狼人即将入侵”这个谎言让镇长老实交权的。
然后，现在真的来了敌人。
“……妈的，怎么真来了一波？”
“或许神在回应您的预言？”迪特里希一本正经地说道。
罗伊不想理他。
“行吧，多少敌人？”
“两百左右。”
“两百个豺狼人？”罗伊心里估算了一下，豺狼人通常体格强壮，战斗力很不错，要是有两百个……
“不，殿下，是两百个狗头人。”
罗伊愣了一下，然后脸上的紧张瞬间消失了一半。
“哦。”
迪特里希看到自家领主的表情变化，微微皱眉：“殿下，您不担心吗？”
罗伊斜了他一眼。
“你见过一米二的强盗吗？”
迪特里希沉默了一秒。
“……没有，殿下。”
“那你觉得两百个一米二的强盗，能跟五十个全副武装的选帝侯骑士打一架吗？”
“……不能，殿下。”
“那不就结了？”罗伊耸耸肩，“就算他们想进攻，我们也不会坐在这儿等着挨揍。”
“计划？”迪特里希问。
罗伊露出一个极具指挥官风范的微笑。
“让他们进来，然后……杀光他们。”
因为，他浑身疼得像是刚刚跟五十个骑士单挑了一场。
——当然，事实并非如此。他昨天唯一打过的仗是和黑泥镇的财政状况进行的心理战，并且输得惨不忍睹。
他揉了揉太阳穴，努力把自己拖下床，随便捞起一件外袍，走出房间。
门外，迪特里希已经站在那里了，一如既往地站得笔直，盔甲擦得锃亮，脸上带着一种“今天的日子一定会比昨天更糟糕”的职业倦怠感。
“殿下，关于木栅栏的建造……”
罗伊一边打着哈欠，一边点点头：“拆猪圈了吗？”
迪特里希沉默了一下，然后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微妙表情回答道：“……不是猪圈，殿下。”
罗伊眨了眨眼，困意瞬间消失了一半。
“不是猪圈？那你们到底拆了什么？”
罗伊很快得到了答案。
黑泥镇的镇民很听话，也很有效率。
但显然，他们在理解命令方面还需要一些训练。
城镇广场边，原本一片摇摇欲坠的废弃房屋，现在变成了一堆整整齐齐的木材，而几名木匠正满脸敬畏地盯着他们的领主，仿佛等待他降下某种神圣指示。
——他们拆的不是猪圈，而是一座废弃的房屋。
“……好吧。”罗伊环视着这堆堆得异常整齐的木材，最终决定先不去计较命令执行的问题，而是搞清楚到底是谁的房子被拆了。
“这是谁家的？”他问道，眼神扫过一旁的镇民。
一名年长的镇民，大概是个农夫，犹豫了一下，然后低声回答：“那是老莱瑟和他妻子的房子，大人。”
罗伊皱起眉头。
“老莱瑟？”
农夫点点头，眼神里带着一丝怀念和遗憾：“莱瑟爷爷，镇上最会劈柴的男人。去年冬天，他还在给自己家门前的木桩子添新伤口……但今年春天，他突然就去了。”
罗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。
“然后呢？”
农夫叹了口气，轻声说道：“然后，他的妻子，艾琳奶奶，也在几周后去世了。”
这句话落下，周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罗伊缓缓地呼出一口气，转头看向那堆木材。
——不是普通的废木料。
他走上前，蹲下来，仔细看着那些整整齐齐码放着的木柴。
每一根都被劈得无比平整，切口锐利干净，显然是被一把被精心维护过的斧头砍下的。
木材表面甚至没有多少虫蛀的痕迹——意味着它们并不是陈旧的存货，而是去年冬天，或者今年初才劈下的。
罗伊的手轻轻抚过这些木头，心里已经有了某种猜测。
“这些木头……是莱瑟爷爷砍的？”
农夫点点头：“是的，大人。他每天都劈柴，一直劈到太阳落山。我们都跟他说，别劈那么多了，他家里已经堆不下了，可是他总说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似乎有点哽咽，过了几秒才继续说道：
“他说——我比她大，我有力气，就多给她砍一点。”
罗伊的指尖微微一顿。
“我怕她烧完了，也怕她烧不完。”
罗伊沉默了很久。
在这个时代，死亡是常见的，特别是在黑泥镇这种破败的地方，疾病、饥荒、冬天的严寒都可能带走一个人。
但即便是习惯了生离死别的人，也不会轻易对这种事无动于衷。
尤其是当你站在一堆一个老人用尽全部余生为爱人准备的柴火面前。
……他并没有为了自己砍木头。
——他只是害怕自己的妻子，在没有他的冬天里，会觉得冷。
罗伊缓缓地闭上眼睛，然后睁开，看着那堆木柴。
这不是普通的木头。
这是一场沉默的承诺。
一场未能兑现的承诺。
他站起身，缓缓地问道：“他们有孩子吗？”
农夫摇了摇头：“没有，殿下。他们年轻时有个女儿，但小时候就病死了。后来他们就一直只有彼此。”
罗伊没有说话。
他只是看着那些柴火，心里思索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。
他知道，按照领主的角度来看——这批木材是“无主的资源”，是“城镇发展急需的物资”。
但从人的角度来看……
他不能。
“别动这些柴火。”他低声说道。
农夫和其他镇民抬起头，露出疑惑的表情。
“莱瑟爷爷劈的柴，艾琳奶奶没能用上。”罗伊看着那堆木头，语气平静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，“但她至少该有个像样的葬礼。”
他转头看向镇民：“把他们合葬在镇外的墓地里。”
“然后，把这些木柴带过去。”
“堆在墓前，让他们在来年的冬天里，也不会觉得冷。”
罗伊说完这句话后，四周的镇民都沉默了。
然后——
他们开始跪下。
“殿下……”农夫低声说道，眼里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，“您果然是神的选民。”
罗伊内心翻了个巨大的白眼。
怎么又来了？！
但这次，他没有打断他们的信仰。
他只是站在那里，看着那些柴火，轻轻叹了口气。
神或许不会亲自庇佑黑泥镇。
但这不重要。
因为，他在这里。
然后，他转过身，打算回去补个觉。
结果，迪特里希来了。
这个男人走路带风，盔甲上的骑士纹章在晨光下反射着微光，他那张本来就像是用“严肃”两个字刻出来的脸，现在更是充满了一种“殿下，我们可能要出大事了”的神色。
“殿下，前线哨兵发现了敌人。”
罗伊眨了眨眼睛。
“什么？豺狼人？”
迪特里希的表情微妙了一瞬，然后摇了摇头。
“不，殿下。狗头人。”
罗伊沉默了一秒钟，他根本没听见迪特里希说啥。
然后，他缓缓地扶住了额头。
罗伊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，自己刚到黑泥镇时，是如何用“豺狼人即将入侵”这个谎言让镇长老实交权的。
然后，现在真的来了敌人。
“……妈的，怎么真来了一波？”
“或许神在回应您的预言？”迪特里希一本正经地说道。
罗伊不想理他。
“行吧，多少敌人？”
“两百左右。”
“两百个豺狼人？”罗伊心里估算了一下，豺狼人通常体格强壮，战斗力很不错，要是有两百个……
“不，殿下，是两百个狗头人。”
罗伊愣了一下，然后脸上的紧张瞬间消失了一半。
“哦。”
迪特里希看到自家领主的表情变化，微微皱眉：“殿下，您不担心吗？”
罗伊斜了他一眼。
“你见过一米二的强盗吗？”
迪特里希沉默了一秒。
“……没有，殿下。”
“那你觉得两百个一米二的强盗，能跟五十个全副武装的选帝侯骑士打一架吗？”
“……不能，殿下。”
“那不就结了？”罗伊耸耸肩，“就算他们想进攻，我们也不会坐在这儿等着挨揍。”
“计划？”迪特里希问。
罗伊露出一个极具指挥官风范的微笑。
“让他们进来，然后……杀光他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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